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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幾何時,人們的飲食偏向了田園風味,更有各種農家菜登上了大雅之堂。在豐盛的海鮮山珍之中,再加一道時令的野菜,不僅消解油膩而且營養、時尚,也給酒桌上增加了許多的話題。其實有時,一件平凡的東西,因在某個特定的時間、特定的場合,觸動了自己的某種情感,於是,便有了刻骨銘心的記憶。對於新疆人,許多人都有一份情結,有一抹關於春天裡的記憶。這就是對苜蓿的一種無法釋然的情結。

苜蓿,俗稱草籽,這種身份卑微的植物,不用耕耘,也不需澆灌、施肥,任憑它自管自地生長書刊印刷。而它卻也不辜負這美好的春光和安閒的環境,擠擠挨挨地綠成一大片。那油油的嫩嫩的綠著實誘人,在春光中儼然成為一道風景。據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記載:“苜蓿原出大宛,漢使張騫帶回中國,然今處處田野見之”。唐《除風州教授》一詩中有:“絳紗諒無有,苜蓿聊可食。”《辭海》裡還有一種“清苦”的解釋。但在兒時的記憶中,人們都把它當作填飽肚子的主食。在那種歲月裡,童年一片灰色,挖野菜便成了一種享受。左鄰右舍的孩子們穿梭於田間地頭,你追我趕,嬉戲玩鬧,自有許多樂趣在其中。現在回想起來,依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。

這些年來,隨著生活條件的改善,飯桌上魚肉時鮮總是不斷,下館子撮一頓,點幾道生猛海鮮、特色佳餚,也是常有的事。儘管各色餐廳廚藝精湛;美味佳餚,色香味俱佳,但吃來吃去總比不上兒時飯桌上那碧綠清香的苜蓿開鎖服務,如今我已很久沒有嚐到苜蓿芽兒的滋味了。兒時的記憶已依稀可鑑,那時人們只是為了填飽肚子,並不懂得健康食品這一概念。想起已逝去的童年,想起從母親長滿老繭的手中傳來的苜蓿清香,我知道那裡有母親的身影對生活的凝望。清香的苜蓿吃出了母親慈祥的笑臉,那嫩綠的苜蓿牽引著我們兄妹飢渴的胃腸,無憂的童年,甜甜的歡歌,還有夕陽的詩情黃昏的畫意。這幅畫時時在我的腦海中閃現,那清香的苜蓿竟慢慢地幻化成我思念的絲帶,時間越久,它將我纏繞得越緊。

而如今在提倡綠色天然的今天,它們卻都彰顯了身價。每到春季,各種山野菜其中也包括苜蓿,進了市場,不僅上了百姓的餐桌,也擺在了酒店的高檔宴席上。每每招待客人,這樣的野菜更是不可少的。這是特色,也是時尚。最讓我難忘的是日子在一天天好轉,母親還健康地生活在我身邊時的情景。那時每到地裡苜蓿剛剛冒頭的季節,每天早早地到門前的地裡掐回一大把苜蓿來,摘洗乾淨燙出來,每到我們一下班,飯桌上就有了一盤拌好的涼菜。剛出頭的苜蓿芽好吃、天然、綠色,我總是會把一盤子苜蓿吃個底朝天,這時母親總是微笑著看著我大口吃的樣子。看著我們吃得那麼香,母親不由地念叨起來,“這可是咱們一家曾經的救命飯啊!如今卻成了飯桌上的“綠色食品。 ”

我有時休息日也跟著母親一起掐苜蓿,但掐苜蓿芽並不是很輕鬆的活。彎腰或者蹲著,掐幾顆感覺不到組合層架配件,掐幾分鐘就挺累人的。好幾次我下班迎著又一次下地的母親,都能看到她額頭上細密的汗水。那時母親的身體不是太好,我心疼的對她說:媽,不用掐了,等過幾天或星期天了我們一起再掐點兒,這時母親就會淺淺地笑:沒啥,就在門口,又不是很​​遠,累不著的,你們安心把自己的工作干好,過幾天長大了老了,就不好吃了。因為母親知道苜蓿嚐鮮時令性很強,僅在三月中旬至四月初之後嫩芽不再有,味道便差了許多,那時候的母親,天天操心著我們的生活,用她還能付出的每一點勞動,時刻關愛著我們。如今母親離開我們,我也再沒有去過苜蓿地,更沒有採摘過。也就再也沒有吃過那鮮嫩的苜蓿芽了。

今天站在夕陽的餘輝裡,又一次望著眼前一大片的苜蓿花開,我突然想到曾經看到​​過有關苜蓿的資料記載:在十萬株苜蓿草中,可能只有唯一的一株是四葉草。每片葉子都有不同的意義:名譽、財富、愛情、健康。相傳若是為你所愛的人找到了幸運草,那就是找到了幸福!在母親走過的幾十個春天裡,都是她對生活的熱愛,她的愛融進我們的血液之中……如果我能找到那株四片葉子的苜蓿,一定送給全天下所有的父母親,每一片葉子都像徵健康和幸福。願他們永遠健康長壽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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