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春的風韻,猶如三十歲的女人,成熟、自信、魅力四射,用造物主賦予的氣質戰勝人的審美。

然而,晚春的夕秀之美,又恰似黃昏已近的夕陽,帶著無限的眷戀逝去。流水落花春去也,天上人間。那種春色滿園關不住,一枝紅杏出牆來的驚嘆早已化作異樣的解讀。正成為太多痛苦和怨恨的源泉。女人似花花似月,高舉燭炬看曇花,以一種白駒過隙的速度奔流。於是從坐標原點生髮的不僅僅是憐愛、相許,更是各自去努力追逐屬於自我的那個最佳結合點。春在這裡傾瀉,雨水在這裡潑灑,你能偏離這個孕育生命的搖籃,去大漠尋找木錦花的圃園嗎?

曾經回想起那嬌嫩雪白的白玉蘭,微微頷首,不卑不亢,迎著屬於她的風愜意地微笑。這就是屬於她的世界,一個從原點尋覓到像限的最佳結合點。映山紅,開得別樣的燦爛,原本的世界屬於高山的清寒,一種隱者的氣質。在甘於淡漠是她就是一株荊棘,落在荒山野嶺。遊子在低唱孤桐落燈花之時,她用鮮血似的花朵為他試去淚痕。杜鵑的喉嚨因為日日勞苦而沙啞,嘴角盡是啼叫引出的血絲,桑椹固然味美,可是那是思渴人的毒藥。于嗟鳩兮,無食桑椹。留住思渴人最後的精神底線,讓它慢慢枯萎,隕落,最後和心一同死去。後來的蠶子,又重複同樣的悲劇,作繭自縛,用主人的痴心纏繞自己,化作飛蛾飛出柴門,來年又吃門前的桑葉。

鳥雀那麼吵雜,不甘寂寞,為清晨的事物奔忙、爭奪。鬧醒了夢中人,推開窗戶一看,天空換上了久違的新妝,天藍地綠,雖說是混濁的藍,點點滴的綠,卻是這個乾旱扼殺之後殘存的生機,春顯得如此地頑強,在三四個月驕陽的熾烤下還見縫插針地把綠色送給人間,甚至行將枯死的李樹也不甘示弱,顫顫巍巍地吐出幾朵花兒,怎麼不令人感動。雖然自我形容為鐵石心腸,青岡腦袋,但是在生命的不屈與倔強的的感人畫面中,情不自禁地觸動了早已陳封的弦思,對,是音樂的教化,還保持著一顆善美、善生的心,感情枯萎,並不代表審美的世界消逝,春又發落花水,水又映兩岸春。

正如春江花月夜的詠嘆千古不衰,人生代代無窮己,誰能品完這從古至今的無數春,誰能寫盡人間的恩怨情仇,悲歡離合?唯有水無情,卻得天地柔。怎樣的寄託,怎樣的賦比,才是情與怨的歸宿?
  
恨流水,只恨時舛,恨命蹇。一種曾經擁有,無意失去的悵恨不期而至,煽動少年,仇殺青年,迷惘中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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